一阵山风吹过,张仲景从昏迷中醒来,忍着疼痛,轻轻活动并揉搓着摔伤的腿脚。他试着站了起来,还好,尽管流了不少血,筋骨尚无大碍。他用随身携带的药物止了血,简单地包扎后坐下来,叹息几声。
农历十月的伏牛山已觉寒凉,加之这场初雪虽然下得不大,但已让人感到了冬的冷冽。这是第几次到这儿来了?张仲景自己也说不清。反正自从有了那个梦，他一次次来,又一回回沮丧而归。这是一个秘密,没有人知道,就连他的家人也一无所知。他们知道他近来总是早出晚归地到伏牛山、桐柏山去采药,有时满载而归,有时又一无所有。
张仲景深信那个梦,三个月前那个清清楚楚的梦,分明是神灵在有意点化他。醒后他一动也不敢动,认真回忆了梦中的每一个细节及所见到的山形地貌,当时就下决心一定要到各处山林里寻找。他相信,只要心诚,就肯定能找得到。
那是个无月的夜晚,送走最后一位病人,很觉疲累的张仲景简单洗漱后,躺在床上仍在想六味地黄丸中使用的山茱萸一味药。这味药的主要作用是补肝益肾,涩精固脱。从南方几个地方过来的药材药性皆觉清淡,质量都不能令人满意,直接影响到药效。他相信在伏牛山的某个地方,一定生长着药性纯正的山茱萸。这样想着,他飘然来到一处山林。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,蜂蝶飞舞,鸟儿鸣叫。山坡上长着大大小小的山茱萸树,每
一棵树的枝叶间都挂满了串串簇簇的山茱萸,阳光下光鲜鲜,亮闪闪,似宝石,似玛瑙。
似灯笼,红光四射,药香满山。他顿时惊叫着雀跃而起,却原来只是一个梦。他从这天起就满山遍野悄悄地寻找。至伏牛山此地,恰与梦境里所见到山容水态相似,可遗憾的是
不曾见到那一树树山茱萸。
也许是被他的精神感动,这时风停雪住,一只鸟儿鸣叫着落在了他面前。他被它好听的叫声所吸引,抬眼望去,这是一只红尾巴绿眼睛,他从未见到过的鸟儿。它的叫声动听而别致,像是向他述说着什么。他向这只鸟儿走去。鸟儿却往左边的山坡上飞,待快赶上它时,它再向前飞,如此飞飞停停、停停飞飞,他的心不由得一动,一下子明白了鸟儿是在引路。
翻过两座山,站在一个过风口,鸟儿不见了。他正疑惑着,骤然一片红光将他照亮，他惊得揉了揉眼睛,该不会是看错了吧?当然没错。这正是他梦中见到过的那片山茱萸。此刻一树树的山茱萸燃烧得简直就是一片火红的珍珠林!
仲景急急摘下一颗又一颗的山茱萸仔细品嚼,异常激动地喊着:“珍品,珍品啊!＂然后,将一枚枚退去皮肉的果核放在掌心自言自语地道:“美中不足的是这山茱萸的核太了,要是核再小些,皮肉再厚些,那可真就是世间极品了。”说着,将那赤裸的果核使劲揑来捏去,仿佛一捏,就会将树上所有的山茱萸的核都捏小似的。
奇怪的是,自此以后,这片山林里的所有山茱萸的核都变得那样小,竟没有一个大的,年年都结满了极品山茱萸。用这些山茱萸制成的药疗效特别好,尤以西峡的太平镇、二郎坪、米坪、桑坪、军马河等地的所产最多最好。
采录人:廖华歌
《医圣故里邓州 市中医药志》
